rq :2016.7.27 来源:汉中日报
作者 刘德寿
在雄鹰的滑翔下,迎客松满山遍野的深绿崩空着这段河谷,
穿峡过涧的洋水滔滔而来,在此形成一段绿悠悠的深潭,整个河湾就更加幽绝而神奇了。数十年来,每每途经此地,都有一种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感觉。事实上呢?这段河流,午子山下的这段河流,伴随着三国风云的足迹,从遥远的古战场向我们走来,一直都在述说着它的沧桑和古老。
然而,近些年来,随着午子山风景旅游区的大规模开发,一些鹰的盘旋和滑翔不知怎么,它慢慢地消失或敬而远之地道别了这段风云漫漶的河谷。于是我想起马克思的一段震聋发馈的观点,便每每于此,看到那些建筑,看到那些泥石流,看到那些山高人为峰的游客,还有那些苍石、朽木和那些似有生态压力的白皮松,我就想,百年前的马克思,他用哲学的眼光既审视了欧洲,又看透了亚洲或世界的未来。他说:“资产阶级在其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所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对此,经济学教授邹浩先生总结说:“生产力的迅速提高,无疑为增加人们的福址提供了有利条件,然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资本家最大限度地追逐剩余价值的本性决定了其生产方式一定会造成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不断向大自然掠夺成为资本主义生产的前提。随着人类积累的生产力不断提高,它与自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化。”
也许,正因为如此,国道的塌方,滑坡的密集,午子的修缮,交通的纵横,杨家河、崖湾的限行和拥堵,一度时间,在马克思的预见里,在人文历史与生态经济的交溶、碰撞和低碳经济持续发展的生态美学和人与自然的尖锐矛盾之中,我在南山脚下午子山以东的马桑湾饭店才如此关注着《增长的极限》,关注着马克思和罗马俱乐部就人文生态理念提出的宣言。这些宣言是要人类放弃征服自然的伟大梦想,是要人类爱我们的地球,爱我们的母亲。
穿越这段河谷,数度的穿越,我总会想起著名书法大师李成海先生写给我的书法妙语:“竹送清溪月,松抱古谷风”。这种至纯而高远的境界,我想,一定是成海老师途经此地的感悟。问题是,这些年来,从三国风云到午子风云的历史隧道中,随着旅游业的兴起,生态美学不得不面临着越来越严峻的挑战。这些年,我从午子山麓经过,从最早的神圣封闭,到现在的开放足迹,午子山已不再成为神秘而高古的处女地。
于是,因了建设,因了崩空的塔楼,因了植被的科学利用,因了利益,归去来兮,我在古往今来的峡壑中,只得轻车熟路、敬而远之地栖憩、审视、仰望和遥祝。如此三番五次地履历和风雨如晦的思考和寻觅,河谷的边缘,那寂静无声的马桑湾客栈,就成为我长久以来的中转、驿站、便餐和旅途的小憩之地。
那一年,猛张飞在南山脚下的鹿子坝,号令三军,从晒旗坝、捞旗河、截曹坝、拴马岭、红石梁、穿心店,似万马奔腾地一路浩浩荡荡而来,直到午子山麓的马桑湾,看到遍地丛林的马桑树结满了果粒,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张飞便勒马传令,就地休整。正好连日的奔波,翻山越岭,军旅的劳顿,三军将士早已肌肠辘辘,昏天黑地,苦不堪言了。于是,将士们在此宿营休整觅食,满山的马桑泡儿便成为将士们最好的野炊。半天下来,夕阳落下山去,月亮在午子山头高高挂起,湍激的洋河奔腾不止,万古的月光泻在河面泛起神秘的波光。此时的张飞坐在河边,范疆紧随其后,一棵马桑树倒挂着枝垭,繁密的桑果漾溢出沁人的香甜,一阵清风拂来,猛张飞扯起嗓子唱道:
马桑树儿倒发的桠哟,我的媳妇儿在哪家?前头夹的桅桅花哟,后头夹的毛蛋花……猛张飞唱毕,眼里盈满泪水,随着歌声的远去,河水呜咽,月色皎洁仿佛读懂了燕人的心事,使其长长地悲鸣不已。在此,猛张飞感慨万千,即对副手范疆说道:“此地就叫马桑湾吧!”
若众星之拱辰的马桑湾客栈,我享受着旅途的安顿和思考,享受着民风的纯朴和静美,一种穿越时空的古老和古风惠风和畅地涌来。
哦,马桑湾,朴实而静美的客栈,闲云野鹤的客栈。